4年前我第一次去喀纳斯,路过乌尔禾魔鬼城时没有进去,但从魔鬼城路边见到的那些神奇魔幻的雅丹地貌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强烈的好奇心使我这次来新疆出差便迫不及待地要专程去一次乌尔禾。我们两车6人从乌鲁木齐出发,一路经省道、国道穿插大戈壁,沿着克拉玛依公路来到了这个“鬼窝子”。
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
在经历了长途奔波之后,我们并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相反,还兴奋地不得了。首先,我们在“魔鬼城”巨大的空间下体会到了大风口的威力。据说,魔鬼城的腹地正对着西北方的成吉思汗山与哈拉阿拉特山峡谷的风口,所以这里天,天天刮风,小则五六级,大则八九级。用当地人的话说: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大风在高耸的土丘或蜿蜒的沟壑间肆意穿行,飞沙走石发出凄厉的呼啸,夜深人静时,如同鬼哭狼嚎,以至于当地的哈萨克族和蒙古族百姓,都认为这里是魔鬼出没的地方。
此时我们的车已经开进了魔鬼城腹地的核心,遇到好的风景或高地,我们就会停车登高望远,但几乎每次拍照时都会遇到狂风来袭。呼啸而过的大风常常卷起遮天蔽日的粗沙粒朝我们吹来,尽管已经带上了面罩,脸面还是被沙子打得生疼。每当打风起时,就会感觉天昏地暗,耳膜嗡嗡作响,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稳。每到这时,我便赶紧抱着照相机狼狈地逃回车里,静静欣赏狂风怒号中的魔鬼城。可能在工作状态下根本无暇细细端详这座大风盘踞的魔鬼城风貌,只是疲于应付随时袭来的狂风,或捕捉镜头里的风景,反而“被困”车内时倒有了一睹魔鬼城风采的绝佳机会。
我把车停在较高的土堆旁,透过车窗,开始仔细欣赏外面的风景。周围的山丘被千百年来的大风吹成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有的像杭州钱塘江畔的六和塔,有的像埃及金字塔,有的像柬埔寨的吴哥窟。由于魔鬼城的景致独特,许多电影导演也把这一带当作拍摄外景地,如《七剑》、《卧虎藏龙》、《冰山下的来客》、《苏武牧羊》等都曾在乌尔禾取景。
晚上9点多,我们把车停在一座褐红色的雅丹背后,背起摄影包开始四处寻找拍摄点。好不容易熬到了日落时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我奋力爬上一座大土包,朝四下一望,立即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沟壑蜿蜒间,红色的土包层层叠叠,如古塔成群,又似群山巍峨;细看之下,雅丹群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有的像站立的藏獒,有的似战马长啸……恍然如入幻境。我立刻架好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或许老天是故意和我们作对,刚刚天还是晴朗的好天气,可就在一转眼的功夫,不知从哪儿涌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大风也跟着刮了起来,眼看着黑锅底似的乌云开始朝我们扣下来。我慌忙收起照相机、抱着三脚架,招呼了另外三个同伴,赶紧朝雅丹背后奔去。
惊心动魄的魔鬼之夜
刚一钻回车里,黄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狂风呼啸而至。霎时间,“魔鬼城”变成了一座阴森森、凄惨惨、名副其实的鬼堡。雨水落在“城堡”上,迅速变成浆红色的泥浆顺着岩壁向下倾泻;雨点打在水洼上击起的水泡,像无数灰暗的眼睛注视着我们;狂风吹过沟壑,发出了喑哑的嘶鸣。在这样的天气下,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能返回到景区了,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恐怕今晚都要在魔鬼城过夜了。
我们几人当中只有一位朋友来过魔鬼城。据他讲,魔鬼城内荒芜一人,从这里往外走,去最近的小镇也要走6公里的路。在这样的狂风大雨里,基本就是寸步难行。为今之计,只能坐等雨停了。他还说,这里在没有被开发城景区之前,当地人就传说“魔鬼城”进去就出不来。我们难道真的应了这句话么?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望着满天的阴云,我们对雨驻天晴显然已经毫无信心。
置身魔鬼城,或许任何一个人在好天气时,都会赞叹它的壮观、雄伟、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在狂风暴雨之中,深入到魔鬼之腹,你也一定会感觉到它无比地恐怖!大风依旧在魔鬼城里盘旋狂啸,一阵阵传来凄厉的怪叫声,有如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此情此景,使魔鬼城名至实归地成了一个恐怖的世界!为了排解我们的恐惧感,我随手打开了车上的音响,迷迷糊糊地,我们几个竟然睡着了……
当再一次被凄厉如鬼哞一样的风声惊醒时,天已微亮,雨早就停了下来,但车外仍然刮着风,还能听到低呜的风响。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热的食物了,真想喝点热水!于是我们走下车来,找了一些被雨水打湿的树枝浇上汽油点了几次,但却因为风大而无法引燃。四下张望后,我在一座雅丹上发现一个洞穴,刚好可以进去休息一下。我们几个抱着树枝向洞口走去。猛然看见一堆狼粪,我犹豫了一下,顺手捡了一块石头向洞里扔过去,石头刚一落地,就从洞口里闪出两个黑影,大家都被惊出一身冷汗。
天色越来越亮了,风雨也完全停了。狰狞了一夜的“魔鬼城”被白雾包裹着,我猜它是在变戏法似的恢复着原貌。好嘛,魔鬼终究是魔鬼,哪怕早晨它重新披上绚丽的外衣。有了昨晚的经历,我会对它有新的认识。不多久,太阳升起来了,雾也渐渐散去了,整个雅丹仿佛从昨晚的梦魇中苏醒过来。漫天的金光开始倾泻在魔鬼城,四外金碧辉煌,流金溢彩,我们再次背起相机,向高处走去。
(新疆乌尔禾魔鬼城自驾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