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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了50年英语,我那么多学生都去哪了丨正

摄影、口述丨靳改莲

采访、文丨蔡星卓

“崔健的音乐让我们鼓劲儿。”临近午夜,靳改莲还没睡,70岁的她正和许多年轻人一样,端着手机看崔健的直播演唱会。“人们很久没有发声了,特别是疫情状态下,人们都很压抑,他的声音好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靳改莲最喜欢的歌是《寂寞就像一团烈火》,发行于年。她记得,当时她还在河南省外贸学校做英语老师,并开始尝试私下里给亲朋好友的孩子辅导基础英语。除了摇滚和流行音乐,90年代初,英语学习的浪潮也被掀起。俞敏洪的新东方学校诞生,李阳吼出了“疯狂英语”,复读机被发明,第一台电子词典“文曲星”面市……趁着改革开放和下海潮的火热,人们头一次意识到,学习英语不只是应对考试,还可以真的与外国人交流。

生于年的靳改莲,亲身经历了英语教学在国内的地位变化:从被歧视到成主流。年尼克松访华的消息对她有决定性的影响,21岁的她从此开始学习英语,后来选择当老师,教英语。她也曾受到其他专业和工作机会的诱惑,比如曾想报考自己感兴趣的摄影专业,在外贸火热时也曾想转行,但她最终还是留守英语教学,直到退休。

半个世纪过去了,靳改莲自己都说不清教过多少学生。退休后她重拾旧爱——摄影,因为疫情,她开始筹划一个大项目:拍摄学生们的近况。一年多的时间,她跑了不少城市,找到并拍摄了多个学生的近况。这些人的年龄跨度超过50岁,有的在70年代中期跟靳老师学英语,有的在年跟着退休后的靳老师学英语。这些照片最终集结成一本画册《我和我的学生》。

以下是靳改莲讲述的故事,关于她如何走上英语教学之路,以及她的学生们的人生经历。

做了8年英语老师,我依旧听不懂外教的课

年是文革的开始,当时我才初中二年级学历,很多人都没有继续上学。年到年的春天,我一直在郑州郊区的一个知青农场劳动,种过稻田,掏过大粪,在炊事班揉过馒头,一天为炊事班打井水二十挑。那时唯一可能的教育机会是当工农兵大学生,而且只能靠单位推荐。年底,农场投票推荐了三个知青上大学,我票数第一,我挺骄傲地等通知,农场领导和同学们都以为我去上大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知另一个同学被录取了。阴差阳错地,我失去了进入开封师范学院学习的机会,那学校后来成了河南大学。

我从小就爱学习,只有初中文化的我,谈不上想不想要当老师,当时只知道一件事——趁年轻要把知识学到手。就像电视剧《血色浪漫》里的情节一样,在年到年间没有学上的日子里,我会溜进没人看管的学校图书馆偷偷看书,从普希金的诗歌到托尔斯泰的小说,从苏联的《静静的顿河》到中国的四大名著,各种大部头我都有涉猎。

年春天,郑州市师范学校开始招收专科学生。当时我21岁,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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